逍遥右脑 2018-10-18 09:05
刻在生命深处的攀爬与行走
每个生命,大概都要有几次刻在生命深处的攀爬与行走,正如你我核桃样的大脑,只有深深勒进大脑深处的印痕成就你的智慧一样,这种攀爬与行走会成就你生命的分量。
我有三次这样的攀爬与行走。
十年前的一个星期天,我冒雨走了一回太室山。
我们一行五人:三个大人,两个七岁的小孩儿。起初,大家兴致很高,没理会沥沥拉拉的细雨,也不在意淙淙汩汩的溪声,更不留心雨幕中的葱绿;不觉已过老母洞,石船,行宫,天梯。“孩子们,回吧!”“上峻极峰。”问了几次,孩子们挺坚决。最后,孩子们果真上到了峻极峰。
时已过午,赶紧给孩子补早饭。在天爷庙泡了两桶方便面。不料,加了油添了料,孩子们不干了,非沿着步道到卢崖瀑布不可。最后,大人们上了当。
沿步道向东走,过了气象站,孩子们就不走了。——背上吧。说背一齐背,俩爹一对儿脊梁。孩子们一步不再走。
渐渐地,我觉得不好办。整座山都是湿的,整个人都是铅的,整条路都是磕的,整日雨都是涟的。伞,扶不住;脚,必须着地;坐,无片瓦干地。风冷嗖嗖;腹空空如也。我很沮丧:一个沮丧连着一个沮丧,从内心深处飘出来,像打嗝一样,又像金鱼在冒泡泡儿。
可是,没法躲藏,没法回避。只有撑着,行走,行走,再行走。
到今天,我都回忆不起来那段的“景色”。后来又走到那段时,深感莫名的幸福。因为是晴天,没有孩子要背,又不是处女走。
当我极尽小心,下完卢崖瀑布最后一级台阶,呻吟了一声“孩子,下来吧!”便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——地狱到底了。看看表,20点。整整走了10个小时。
这样的行走还有一次。这一次是从卢崖瀑布到法王寺,预先设计了目标的。早上出发,到法王寺时,天已灰黑。虽然是晴天,不需背孩子,但过了峻极峰,那长长的天梯般的台阶,一串又一串,好多次都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跪下来,无比虔诚地滚下去,作别里科夫秀。
从法王寺回去,我发自内心的面向莲花峰祈祷,面向法王寺祈祷,向路边的小草祈祷,向每一缕车灯光祈祷:我不想走了,真不想走了。——可是,什么车也没有,最后还是走了回去。
大约超出生命负荷的负荷,是深刻的。
而深刻到胃里的,是上连天峰。